※東西篇

※排球少年衍生

※人類與人形機器人的奇幻設定，部分參考korrri影日推推推的戀愛定義一文與機械公敵一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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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機器人不得傷害人類，或坐視人類受到傷害而袖手旁觀。

二、除非違背第一法則，機器人必須服從人類的命令。

三、在不違背第一法則及第二法則的情況下，機器人必須保護自己。

在這個先進的世代，存在著與人類截然不同卻又相似的物種，說是物種其實不太真確，這麼說好了，他們有著人類的臉孔、與人類身軀相似的身體、被稱作智能機器人，被人類廣泛的使用。

與人類不同的是，驅使他們行動的並非柔軟的大腦而是一個小小的、做為心臟驅動程式的IC晶片，而胸腔裡信奉的守則也是無法違背的三大定律，那是代表機器人和人類最大的不同。

做為人類的工具與夥伴，智慧型機器人在人類生活中占據了極其重要的位置，他們受限於三大定律而獲得人們的信任，更多時候，絕大部分的人類都決定將它們視作家庭成員的一份子，平均約有十五位人類擁有一位智能機器人，一個半家庭有著機器人做為家事與工具用輔助。

說歸說，也是有窮的買不起智能機器人的族群存在。

東峰旭，研究所畢業，通過國家教師資格檢定後志願分發到烏野高中任教，教授科目是體育，最擅長的運動項目是排球，單身徵友中。

「最近的小孩好可怕……我怎麼不記得高中的時候有這麼讓人頭痛過？」

外表粗曠高大魁梧有著絡腮鬍的東峰旭用著完全不符合他外表看上去的語氣嘟囔，腳步稍嫌虛浮的走上他那位在老舊公寓的單身宿舍，才要掏出鑰匙開門，門卻被誰從內打開，東峰的心臟差點跳了出來，他、他不是一個人住的嗎？詭影、陰宅、荒鎮等恐怖電影的情節頓時從他腦中以跑馬燈的方式展示而過，讓他整個人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是的，這是東峰旭與外表不符的另一項特質，他本人的性格其實非常膽小。

「旭先生！歡迎回來！」一道十分有朝氣而且爽朗的聲音從旭腰部以上十公分處傳來，東峰旭循聲望去，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

是昨天在學校的年終尾牙抽中的、由學生家長聯合教師董事會準備的一等獎，高功能智慧型機器人。

「是西谷啊……」不明說便與真人無分二差別的相貌，前額染著一撮萌黃色的瀏海，其餘黑髮全部往後梳上去，炯亮有神的眼睛直盯著自己，叫人不禁想別開視線，穿著印有海納百川字樣的白色棉質上衣與運動褲，這名身高約一百五十九公分、長相稚氣如同國中生、型號為FHQ-5四的先進智能機器人，於昨天零時正式成為東峰旭家中最貴重的財產沒有之一。東峰旭稍微鬆懈了神經，卻發現對方一點也沒有退讓開來的意思，就這麼將他堵在家門口，這才想起什麼，補了一句現在說出來有些遲的『我回來了。』才得以通關、進入自家門內。

一般而言，機器人不都會以人類發出的『指令』為最高優先嗎？這個甫開機就聒噪的向他自我介紹的FHQ-5 四是否太與眾不同了一點？

東峰旭恍惚的想，鼻肩卻聞到了讓他眼淚快奪眶而出的味道，那像是燒乾的味噌湯發出燒焦味以及衣物洗滌劑化學香氣混合在一起的刺鼻味道，若要為這充滿空間的氣味命名，大概名為「東峰旭的惡夢」。

「哇啊！」男子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這彷彿被炸過的空間，鐵鍋中黏著不知名焦黑物質，所幸瓦斯爐在引起爆炸前已設定時關火，烤箱中一團焦炭從形狀來判斷可以得知它生前應為一隻雞腿，死的這麼淒慘真是對不起，東峰為其默哀三秒後來到陽台，狀況同樣悽慘的狹小空間此刻全被白色泡沫給占領，中心點是仍然轟隆運轉的小型洗衣機。「能解釋一下嗎？」

「嗯，本來是想照著內建程式做家事洗好衣服，煮好晚餐等著旭先生回來，但是不曉得怎麼回事，成果與程式有著相當大的落差。」

你的程式到底是誰寫出來的啊？導讀說明手冊上不都標示了這是一台全方位先進功能智慧機器人嗎？到底是哪裡設計錯誤啊？

「造成您的困擾，真是非常抱歉！」機器人九十度鞠躬，以誠懇有禮的態度繼續道歉，「我會負責收拾乾淨的！所以請不要把我送去回收場！」

該不會……東峰旭心中掠過一絲不詳卻極有可能是事實的預感，該不會這傢伙會成為年終尾牙的超值大獎，其實是因為無法幫上家務而被那些家長與教師聯合起來嫌棄吧。

「我不會那麼做的啦。」東峰旭拔掉洗衣機的插頭後返回室內欲尋找拖把，經過仍然呈九十度道歉姿勢的FHQ-5 四身邊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對方的頭髮，好細、好軟，這真的是用化學纖維合成出來的嗎？就跟真人的頭髮、不，比真人的頭髮還要好摸。「人總有分行跟不行的部分啊，況且把你丟到回收場什麼的也太不近人情。」

而且還要支付回收大型垃圾的費用，他哪有這個錢。

「安心吧。」

雖然只有一瞬間，東峰也沒有注意到，在這個矮個子機器人的胸膛前，閃過了鮮豔的紅光，負責動作規畫的核心也出現一連串不知其作用意義的代碼，對西谷造成的影響則不得而知。

晚餐的部分是由東峰旭與西谷合力完成的，西谷不時的根據內建程式來指導東峰旭該在什麼時後將食材下鍋、翻面、煮熟、呈起，西谷本身不需要進食人類食物，那於他而言幾乎沒有益處，他只需要一根電線以及有電力提供的插座就可以，但是未來總有一天，他可以煮出不再讓東峰失望的晚餐迎接著對方回歸，縱然其實沒有人希望他這麼做。

看著一桌好菜，說沒有成就感那是騙人的。東峰滿意的點頭，誰說長著一張會給獨居老奶奶打詐騙電話的集團成員的臉就不能做個居家好男人？瞧，他也是上的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新世紀好男人。

西谷站在飯桌前，偏頭望著在廚房呵呵傻笑的東峰旭，人類的思想似乎不是他這個機器人可以捉摸清楚的，像是剛剛很自然的對它說出『人總有分行跟不行的部分』，它可是機器人啊，哪裡是人、況且，機器什麼都做的到。西谷難免自負的想，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有一天他會為此刻的想法感到後悔。

「旭先生，你不餓嗎？」西谷大聲的問道，讓沉浸在個人世界的東峰回過神來，匆忙解開圍裙，坐到飯桌前，待看清案上只擺著一副碗筷，才猛地想起與他同處一室的西谷其實只需要一根電線充電就行。

「我煮很多欸……」沒頭沒腦的抱怨，西谷竟然聽懂了，也許是它的設計者把它善解人意的部分寫得相當清楚吧。

「旭先生可以留著當明天的早餐跟午餐。」這樣無良的建議道。

真的要三餐都吃相同的東西嗎？東峰的潛意識告訴自己絕不能浪費食物，但是情感上拒絕三餐都吃一樣的東西，味道再好也不想接受。

但是那些就留給明天的他來煩惱吧，連同被同校職員躲避恐懼排擠、不被學生放在眼裡的苦惱、弄評鑑所需要的平面資料的煩躁，將這些煩惱通通丟到明日吧，現在專心的和西谷同桌而食便可。

而西谷並沒有那些七七八八的煩惱，坐在椅子上露出滿足的神情吃著電。

 ※※※

之後，東峰家固定周日會去超市大採購一次，西谷現在也已經能獨立烤出一盤可愛的動物餅乾，將狹小的卻還稱得上是家的地方打掃乾淨整齊，在高大男子掏出鑰匙打開門說『我回來了』的時候衝到玄關，笑著應說『歡迎回來。』

每當下大雨而東峰忘了帶傘的日子，會有個身形梢矮像是正在發育的國中生撐著一把傘站在烏野高中校門口，將手中的另一把傘遞給東峰，然後他們會一前一後的步上歸途，大雨濺濕了鞋底也不甚在意。

在東峰很小很小的時候，曾經許過有個機器人來保護自己的願望，這個說出口一定會被嘲笑『你長這個樣子不去當個保鑣還希望別人保護你』的願望他未曾跟別人提起，然而至今也未曾放下，但是，東峰偷瞄著西谷夕那張有著冉冉笑意的側臉，跟自己的期望不同，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當西谷以為他們的日常會就這麼一直延續下去，某天這樣的天真夢想就被打碎了，那是個晴日高照的下午，白絮飄在一望無際的藍天，烈陽燦爛的揮灑熱度，像那個隨著東峰旭回家的女孩子臉上的笑容。

西谷說出歡迎回來的語調有著一絲僵硬，轉身進廚房泡茶的身影有著僵硬，他好想摀著耳朵不去聽他們的高聲談笑，閉上眼睛不去看那兩人站在一起多麼相配，人類的感情他從來無法理解，可是胸口閃爍的紅光又是怎麼回事？程式設計者為何要為他寫下學習人類事務、理解人類、模仿人類的程式？他沒有心臟可以感受到何謂心痛，沒有淚線可以嚎啕大哭，人類有那麼多表達難過的方式，但是他們機器人連宣洩情緒都不被允許。

因為他們通常而言是不帶有情緒的。西谷胸前的紅光閃爍得更厲害，他不禁困惑的想，可是為什麼會這麼無端討厭起那個被東峰帶回來的女孩子？身體不聽使喚彷彿三天沒有蓄電般沉重呢？

西谷端出來的茶有著相當濃厚的澀度，讓他再泡一次大概都泡不出來了，女孩的笑容僵在臉上，大概察覺得出這個家的氣氛不對勁，勉強喝完便告辭離去。

東峰摸到廚房，詢問眼前的矮個子機器人發生了什麼事。

人類會談戀愛、會成家、會生子。但是跟機器人卻什麼都做不到。西谷想，這是一件多麼不公平的事，但是世界上本來很少有公平的事。

「她是我同事，平常在學校很照顧我，想說邀請她來家裡玩，順便介紹你們認識，其實西谷你在我們學校還滿有名的，西谷，你今天怪怪的，到底怎麼了？」

「我短路了不行嗎？」西谷大聲回道，說起話來覺得喉嚨好像梗著硬物、鼻子酸酸眼眶熱熱，但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你可是最新型旗艦版萬能智慧型機器人耶，我前天才幫你保養維修過……」東峰皺起眉，不接受這個顯然是對方隨便胡謅出來的答案。

「旭先生……」西谷胸前的紅光一直亮著，他露出有點寂寞的表情問道，「旭先生喜歡那種類型的女孩子嗎？」

「咦？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他們不是才在探討西谷的情緒問題嗎？「大、大概是吧？」

「那我呢？」模仿人類到最後也不會變成人類，西谷相當清楚明白，卻還是忍不住問了出口。

東峰抿起嘴，沉默告訴了西谷他的答案。

「難道我就不能成為特例嗎？因為我不是人類，就沒有資格擁有人的情感，沒有辦法去愛嗎？」西谷此時此刻看上去就彷彿心愛的糖在眼前卻吃不到的小孩，眩然欲泣，「我想『守護』你啊。」

沒有對別人說出口的願望，卻一直被實現著。

東峰忽然覺得頭暈，是西谷的告白帶給他的衝擊嗎？不，似乎不僅如此，不知何時，廚房已瀰漫起白煙，而來源正是西谷夕。

為什麼西谷會冒煙？

「我、我……」西谷直視眼前的高大男子，還未講完，做為心臟運轉的晶片和心因為負載過多〝電流〞而宣告運作中止，東峰也不知道西谷的遺言到底是什麼。

可是不要緊，送修就好，東峰安慰自己，機器人最大的好處就是壞了換個齒輪換掉零件就好。

※※

「這個應該是燒壞了吧。」維修廠老闆檢查後對著東峰解釋，「大概是內建程式無法負荷過多情感導致某些電線損壞，可以修好，啊，要順便幫你換核心並跟中央電腦做聯繫嗎？」

「不用，謝謝。」情感……機器人會有情感？東峰臉上寫滿了這樣的困惑。

「三天後來接人，你可以回去了。」維修廠老闆笑笑揮手趕人。

秘密。夢想。

缺了西谷夕的家就彷彿缺了一角，怎麼補都不完整，因此東峰第三天一下班就立刻衝到維修廠，期望再度看到那張笑顏，不過很可惜，他的期望破滅了。

眼前的是FHQ-5 四，卻不是會對他笑的西谷夕，不是露出想哭的表情對自己告白的西谷夕，東峰忽然覺得自己太傻了，怎麼會等到無人可訴說時才會察覺到那份愛戀呢？

真是太傻了。這個外表雄壯威武的男子慢慢的蹲了下來，必須以手用力按著眼窩才不會讓心底酸澀流了出來。

秘密。夢想。

「我可以幫上你什麼忙嗎？」FHQ-5 四走近東峰旭，僅僅只是單純執行三大法則那般親切詢問道。

東峰抬起頭，忽然伸出手將機器人攬進懷裡，這舉動讓FHQ-5 四有點困惑，見對方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也就任由他抱去。

「我可以幫上你什麼忙嗎？」FHQ-5 四機械式的、無感情的再度重複了一次。

「你只要待在我身邊就可以。」東峰用有些暗啞、有些哽咽的嗓音低聲說。

有一天他們也會有秘密，有一天他們也會有夢想。

fin

因為想把實習時遇到的喜悅跟想給諸君，哎呀呀，雖然是如此超乎角色個性的西谷跟東峰，如果能夠讓諸君會心一笑就好了。

阿渲我寫完它了喔(雖然不是影日

永遠常在還是要再等等等很多下。(合掌

既然是東西篇，代表還會有大菅篇、黑研篇...(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