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師手遊衍生,狗崽
※自我流
※坑,慎入,只是記錄
【 狐狸嫁女】
依稀記得那是一抹十分漂亮的笑靨,紅唇鮮艷,膚更賽雪,一頭烏黑的長髮如瀑般垂下,耳邊別著小髮飾,與他對視上的眼眸波光瀲灩,像是下一秒就有淚珠會從中滑落。
而他向來是捨不得讓女孩子哭的,於是殷殷地上前關切,生怕唐突。
「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女孩子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只是覺得在這世道,就連作為妖異也不能隨心所欲,想來難過。」
「為何?」
「我的同族為了安全,要把我獻給住在黑夜山裡的大妖怪……」女孩說著面露驚懼,更有愁苦,「進去山裡的沒一個回來,我也不例外吧。」
「怎麼能這麼做!這可真是……太過分了。」他將扇子收進懷裡,改而執起對方的手,「若是不嫌棄小生,要不要跟我走?」
女孩沒有答話,也沒有縮回手。
妖狐大著膽子繼續說。
「小生雖只是區區小妖,但保護想保護的命定之人還是做的到,姑娘,小生想來你就是我那命定之人。」
「……你……」
女孩紅唇輕啟,囁嚅的聲音之輕,饒是聽力甚好的妖狐也沒能捕捉到,正想靠近一點聽仔細,女孩卻突然反箍住他的手,力道非常大,妖狐只覺得有陣香風襲捲而來、灌入他的肺部、胸口,在失卻意識前,終於聽清楚了那句話──
『你代替我去吧。』
妖狐是在一陣晃動中重拾意識的,然而卻無法自由行動,也無法出聲,他感覺自己如同雛偶娃娃擺在架上般跪坐著、雙手正放在大腿上,並不是自己的白色衣服層層疊疊是那樣厚重,上頭還有紋繡裝飾,原先裝神秘感的狐狸面具不知何時也被取下,取而代之的是帽沿壓的極低、低的讓他那張臉隱藏在薄透白紗後的綿帽。
持續晃動並前進著,沒了可觀物妖狐還有良好的其餘感官,他察覺自己身處在一輛牛車裡,質感良好的木頭刻劃華美的花紋,散發著淋雨後特有的芳香,角落還擺著箱子以及一個做工粗糙的小木偶,轆轤車輪不時碾過礫石或淺坑,濺起不少水花,同時晃的他有點頭暈,看來他前行的路並非修築過的道路。
耳邊還傳來熱鬧的聲樂。
他的身驅微微顫抖,細且堅固的符咒纏繞成線讓他無法掙脫,妖狐並非害怕,而是憤怒。
屈辱,除了屈辱再無別詞可以形容。
想他人稱「平安京之少女殺手」的前連續誘拐犯,專挑順眼的下手、不是美麗小姐姐不要的堂堂妖狐……竟然也有被綁架誘拐的一天!
可恨太可恨,要是讓他找到主謀,鐵定用狂風刃卷把對方切成八大段!
不過要去找主謀算帳,首先得從這個連手指都動不了一分的狀態解脫出來才行,妖狐閉目沉思,而後又猛然睜開眼,難怪一直覺得角落那尊木偶眼熟!不就是丑時之女常揹在身後的那個木娃娃嗎?好啊竟然拿這個來對付他。
就算發現了木偶用處,妖狐還是很悲哀的動彈不得。
萬物相生皆有相克之物,力量越強大的妖怪一旦被木偶控制住,就越被束縛無法掙脫。
他就是太信任美麗小姐姐的外貌隨意開口搭訕對方才會落得如此下場,可就算時光倒流他還是會上前搭訕,成功與否尚在其次,主要是多一次開口多一分機會。
此時牛車不再前進,似乎已經抵達目的地,妖狐的身軀在木偶牽引下動了起來,違背他的意願,操控著他步下牛車。
下過雨的地面有種清新的潮濕氣味,塵土泥濘,髒了妖狐一身拖杳在地的衣服,樹木蓊鬱,遮去了大半的日光,因視線被綿帽擋住了妖狐也只能隱約看到輪廓,遠,這裡似乎是半山腰處,因為從這裡還可以遠眺到平安京的一角。
木偶帶著他往前走,妖狐感到渾身發涼時才發現已經走進一處洞穴,往裡頭走了約莫二十步,在木偶牽引下坐在比地面稍微高一點的平坦石座上,妖狐猜這應該是洞穴之主拿來當椅子或者是床的地方,不過他到底是要嫁誰啊?他的拳頭已經迫不及待了呢。
等待是漫長的,幸虧妖狐在以往的搭訕過程中培養出良好耐心與耐性,因此他感覺只是稍微閉下眼睛,從洞口照射進來的些微餘光已經從豔陽變做夕陽。
正是所謂的逢魔時刻。
喀。木屐踩中碎石發出的聲音。
有什麼物體往這裡接近的聲音,妖狐被木偶制著無法動彈,聲音越來越近,妖狐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快了一點。
忽然一道勁風衝著他襲來,不能躲也不能閃,他本已做好受傷的準備,可是那陣風只將蓋住他視線的帽子向後掀飛,同時也把木偶牽引住妖狐四肢的線斬斷,一把紙扇扇緣輕巧的正對妖狐的鼻尖,威脅之意不在話下。順著扇子方向望過去,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寬大潔白的狩衣白袴看起來有點眼熟,不時從空中飄落的黑色羽毛讓他直想打噴嚏,對方那張他見一次就想生一次氣的臉也很眼熟。
「這不是大天狗大人嗎?陰界之戰以後過的……」因為看對方的臉超級不爽,妖狐笑容中帶著諷刺搶先開口,卻不料被中途打斷。
「聽說汝就是吾的新娘子?」
妖狐瞪著眼前那張平靜無波的臉,不敢相信耳裡聽到的荒謬發言是從對方口中說出來的。
他有一句狂風刃卷,現在就要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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