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上的垂釣者,拿著釣竿,倚靠彎月,用想像力織夢,望一方璀璨。

我是伏流。

謝謝所有的喜歡。
此處已休止,可退追感謝。
 

Are you still mine?(上篇)

※排球少年衍伸同人,影山x日向

※私設有/ooc有/哨嚮/軍事paro

※本作品與任何國家、地理、團體完全無關
※這篇文章獻給喜歡日向的小花,這樣講很煽情但我一定要大力公告。

 

閱讀前注意說明

我需要請觀閱這篇的大德跟著我念:「雷文一時爽,常識火葬場。」

一遍不夠的話請念它個十遍。

 

 

 

防雷TAG:影山(嚮導)X日向(哨兵)

 

 

01.

距離第四次世界大戰已經過去許久,部分人類因為一些未知的情況基因突變為異能者,他們分別是感官比普通人好上數十倍、戰鬥能力高強、體力無限的哨兵與具有強大精神力、能對他人下達精神暗示的嚮導,為這個繁華的世界貢獻出無比強大的力量。

此時科技已經到達前所未見的巔峰,科學家已經找到癌細胞不會老去的基因序列,並從中剪接、抑制其製造及轉移,透過化療藥劑以及微創手術,能在即時發現後便消滅癌細胞,使得全球人口因癌症死亡的基數大幅下降;同時把同樣的序列轉為無害的訊號植入正常的DNA裡;科學家也找出了反轉錄人類免疫缺陷病毒的致病因並成功的研發出阻止人類免疫細胞遭受病毒破壞的方法。

 

然而世界卻也載歌載舞的、一步步而確實的,往著無法挽回的地方走去。

冰山融化、溫室效應、臭氧層消失、海平面上升……最最糟糕的,便是不明外星生物入侵,也因此,人類與之進入了長達30年的極惡抗戰,在艱困而長久的戰爭中,人類數度團結,在犧牲了無數優秀哨兵嚮導與普通兵種的性命,終於取得了勝利,卻也無法阻止隨之而來的火山爆發與板塊推移,在人類史上,將取得勝利的這一天同時視為末日,當動盪稍微平息的時候,全球人口已減為原先的三分之一。

 

 

於是在這個末日之後,世界舉廢待興的時刻──

 

處於天空理想鄉的塔與聖所依舊存在,地位屹立不搖,掌握著世界上為數不多珍之而貴的哨兵嚮導,並似乎在暗地裡進行某種研究。

 

影山飛雄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接觸到關於塔、聖所、哨兵、嚮導、結合熱……這些有的沒的鬼知識,他過往接觸的全是軍武,槍械使用與保養、如何潛入搜查、怎麼瞄準敵人要害、受傷了如何求生、被敵人發現了怎麼逃走,直到遇到人生第一個轉捩點。

 

他原以為他會在結訓時直接進入生命救援會服役,他一直想當個生命獵人,受命於政府,執行大大小小從簡單到困難的任務,維護世界表面上的和平,至少在這件事發生之前他一直是這麼想的。

 

在一個特別悶熱的午後,影山印象非常深刻,那時候他還在向同一個訓練區的及川前輩請教近身格鬥的要點,接著立刻被對方以身教狠狠地示範(痛揍)一頓,之前都是這樣請教過來所以他沒覺得不對勁,但是當他被前輩一腳踹飛到幾尺遠的牆壁時,頓時失去了全身的力量,可同時思緒又無比清晰。

 

他從及川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殺意,那並非經由視線、皮膚這些感官知覺得來,而是直接由腦海中接收,而且不只有及川,連周遭所有人的想法,他都能隱約察覺。

不、不是隱約,是接收的到。

 

影山剛用手肘撐起上半身,就忍不住頭一歪吐了出來,食靡混和胃液帶出的氣味稍稍壓過了他對不明狀況無法掌握的恐懼,喉嚨灼熱的感覺將他從爆炸般的情緒接收中抽離了出來,疼痛提醒了他還在這裡。

 

「站不起來了嗎?小飛雄。」及川用溫和的嗓音說,眼底全是冷意,他才剛向影山的方向踏出一步,影山就失控地大吼別過來。

 

「你應該是受傷了,我帶你去包紮……」

 

及川的殺意壓迫著影山幾乎喘不過氣。

 

「你、你別靠近我。」

及川的聲音放得更溫和,與影山直線思考的方式不同,一向聰明且直覺敏銳的他發覺對方出了什麼事,他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

 

「不知道。」

「你知道的……說說看,不會有事的。」

 

因為及川的那句不會有事,影山當晚就被緊急安排搭專機送入專門尋找並培訓教育哨兵與嚮導的聖所。

同時他清楚知道,過往在眼前那條清楚而輝煌的未來,崩塌了大半。

 

他覺醒了,作為一名『嚮導』覺醒。

 

 

嚮導擁有強大的精神力,可以感受他人的情緒,可以透過精神層面進行攻擊,通常會與哨兵一起行動,並為哨兵定期梳理情緒,嚮導比起哨兵的數量更為稀少,因此更有義務與哨兵組成搭檔並結合,只有透過這樣的方式,哨兵嚮導才能發揮出最強大的力量。

 

去他的搭檔。

到底憑什麼?誰可以決定他要選擇誰、不選擇誰,未來要用什麼樣的方式活著?

 

他學會了嚮導的一切知識,學會了堅固的精神屏障,學會對所有人關閉心靈。

 

他無法從聖所的監控下逃走,只得用盡全力反抗上面下達的指示,是個被貼上問題標籤的嚮導,而這也代表了他將來當上生命獵人的機會又更少了一些。

 

「你要學著接受,學著順應逆境,當你未來找到合適的哨兵時才不會手忙腳亂。」教導給影山關於哨嚮一切的指導員這麼說,「有個能力特別強大的哨兵就是生命獵人,他也是被譽為近代首席哨兵,你不想成為這樣強大哨兵的對象嗎?」

 

影山沒有作聲。

 

「你要先練習疏導,為了將來。」

 

站在影山面前的是一名哨兵,他放出精神觸手堂而皇之地進入對方的有著藍天白雲精神圖景,用可說是相當粗魯的手法梳理該位哨兵的精神,他的精神體黑鳶翱翔在天際,展開銳利的爪子毫不留情撕裂了天空。

 

當然,影山被關了禁閉。

而攻擊並差點弄殘一名哨兵的嚮導也在狹小的哨嚮界流傳開來,『嚮導中的王者』之名不脛而走,就算嚮導再稀缺,也沒有哨兵想要埋一顆不定時炸彈在自己身邊。

影山樂的清閒,孤傲的獨來獨往,即便是團體任務,也僅保持與隊員最低限度的交談。

誰也沒料到第二個轉捩點會來的這麼快,究竟是好是壞只有影山自己明白。

那是一個必須深入山區追查並殲滅恐怖主義分子的任務,他隨隊伍行進,卻總有種被窺伺的感覺。

他謹慎的盯著前方小路,忽然一聲槍響,自右而來擊中了影山前方的隊員的大腿。

「有埋伏!是游擊隊!」

「少年兵!大家注意!」

 

他立刻舉起槍往敵方可能的位置掃射,卻不料有一道身影衝了出來,速度之快,幾乎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如同積蓄許久力量的箭矢離弦,對方越過了影山的身側,舉起手中的槍就射擊,找好掩護的影山立刻看出對方並非受過正規訓練的士兵,漫無章法的使用槍枝基本是浪費子彈,每一發的落點都擊在他們腳邊,而子彈組總會用盡的──影山就在等那一瞬間,然而敏捷的速度似乎是對方自豪的優勢,他邊射擊邊退近另一邊的樹林裡,影山暗自咂舌。

 

「怎麼可能讓你逃走……!」

 

 

 

影山緊盯著前方那名矮小的身影,死追不放,但是不知追了多久,他的疲憊漸趨湧起,而且對方一直在帶他繞道,最後他還是被甩掉了。

 

「原來是誘餌啊……」影山在回去與隊員會合的路上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而會去咬這麼明顯的餌的自己也真是愚笨到家。

 

他輕而易舉的就找到隊員,但是前進的腳步卻在聽到他們談論自己時停了下來。

 

「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裡。」

「可是那個嚮導中的王者……」

「上面說這樣的人不需要,所以才要我們在任務裡拋下他啊。」

「去追敵人也好,不聽命令也好,總之別再回來了啦。」

 

 

 

影山邁不開腳步,小隊隊員早已消失蹤影,而他卻還停留在原地。

他不想要受到任何人的控制,不想要根據塔或聖所的意思輕易屈服於某個哨兵之下,他明白自己的力量有多強大,就有多麼不願受到束縛。

原來塔並不需要他這樣的嚮導,影山想,這倒也是。

 

他最後還是放出精神嚮導去尋找隊員,追上去不是想證明什麼,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該用何種心態看待這個世界、這塔與聖所。

 

但是他很快的發現,其實他也不用去面對批評、拋棄他的小隊。

同時他再也追不上那些將他留下擅自前進的人,因為與他一同接受這次任務的人,此刻或躺或趴的倒在一地血泊中,失去了代表生命的跡象,被奪走任何生還的可能。

 

身為嚮導的影山只要願意,在有限的時間與地區中要找到目標物簡直輕而易舉,他的黑鳶穿梭在林間,寬大的羽翼不驚動任何一片樹葉,彷若最高端的獵殺者,從暗處潛伏接近獵物,一發斃命,不浪費任何子彈,影山俐落的收割目標物的生命,這麼做絕對、絕對不是想證明什麼,他並無沒有替同伴報仇的想法,也沒有要對聖所效忠而完成任務的義務。

 

影山最終還是完成了任務,然而如同上面隱瞞了對他的不滿,他也在交出去的報告中隱瞞了放走一名敵軍的事實,那個矮小瘦弱的橘髮少年兵。

此後他僅接受單人任務,再不參與團體作戰。

 

 

02.

 

 

「請往這邊走。」

男子點了點頭,他擁有一頭銀灰色的髮,中分的瀏海下有張清秀白淨的臉,彷彿就是天生該幹研究員這種靠頭腦吃飯的斯文書生,他也的確擁有毒物學與藥劑學兩個博士學位,但是那些證書在現今的世界無法養活他,相對的,槍枝與子彈才能。

 

男子左眼下有顆顯眼的淚痣,嘴角隨時揚著一抹溫煦的微笑,搭配那根往上翹的呆毛實在讓人無法心生反感,他隸屬於非政府組織赤十字社,同時也是該社裡研究哨嚮小組成員之一,赤十字社為了這個項目,最近終於讓擁有珍貴哨嚮資源的塔鬆動、與之展開合作關係。

 

他今日是來交實驗藥劑及數據報告,當然也可以直接傳真或者是空運,不過塔這邊有著擔心實驗數據外洩的顧慮,因此希望以人工護衛的方式提交,而且菅原正巧有事想找這裡的某號人物,因此順水推舟的親自跑了一趟。

 

菅原孝支不經意的朝窗外望去,這裡可以直瞭底下諾大的訓練場,有不少哨嚮在裡頭做著自主訓練,他很快的搜索了下,他要找的人並不在其中。

 

「我要去跟塔的負責人打招呼嗎?」菅原將重要的資料交給實驗領導人以後,狀似漫不經心的提議,而這項提議很快通過批准,他被帶往塔的中心,指揮室。

這裡也是負責擬定訓練哨嚮計畫、收發哨嚮任務的場所。

 

他直直地往前走,正要打開指揮室的門,門卻由內而外被打開,菅原慌忙往後跳了半步,對方似乎驚覺自己嚇到了人,微微低頭表示歉意後便從菅原身旁與牆壁的空隙穿越並離開

一頭黑色短髮、年約十、七八歲、墨藍色的眼睛、長的比自己高……

 

「雖然臉很臭,但是除此之外跟那傢伙描述的完全不符啊。」菅原喃喃出聲。

「那是影山飛雄。」研究員向他解釋,「因為不太受控制所以上層對他感到很頭疼,之前在哨嚮畢業典禮中又出手攻擊了一名哨兵,所以就算資質優秀、幾乎可說是百年難能一見的天才嚮導,可是沒有哨兵想要跟他結合。」

而一位沒有與哨兵結合的嚮導能力再強也是白搭。

 

「塔裡都稱他為……」

「『嚮導中的王者。』」菅原的聲音幾乎含在嘴裡,卻很篤定。

研究員困惑的偏頭,沒聽清楚,「抱歉?」

 

 

「不,沒事,可以安排我跟剛剛那人見面嗎?我對他有點好奇。」

 

菅原與塔的負責人簡單的應酬幾句、在那三分鐘裡幾乎說盡了他腦海裡所能運用的官腔說詞,之後提出了單方面的請求。

「可以是可以……」負責人沉吟了半晌,沒有用『你一個普通人為何要接觸嚮導』之類的理由打發菅原,而是用實事求是的態度說,「不過那名嚮導剛剛從這裡接受了任務,正準備出發,如果你不急,我們可以在他任務歸來時為你們安排一個會面時間。」

「我很急。」菅原用著輕鬆爽朗又不容他人否定的語氣說,「我很急迫,時間就是金錢啊、長官,只有三分鐘也好,拜託?」

 

「請說明你想接觸我底下嚮導的理由。」

「敝社想為實驗增加一組變動因素。」菅原說出了他人為此情況提供的說詞,忽略負責人一臉懷疑的表情下衝出去追那名嚮導。

 

 

影山一邊往外走一邊思索此次任務內容,就瞧見剛剛在指揮室打了照面的人,對方屈起單腳,隨意的靠在牆上,他停下腳步,深知對方就是在出口專程等著自己。

 

「嗨!」

 

菅原釋出的善意不知是否傳達給了影山,但影山深鎖的眉確實鬆動了些,這讓他的眼睛看起來更圓,有種未脫的稚氣、也比較沒那麼兇惡。

 

「初次見面,我是菅原孝支。」他走向影山,邊在心中讚嘆對方優秀的身高增長基因,「我來自赤十字社,事實上,我們正在進行一項關於哨兵嚮導精神力的測驗,希望樣本數越多越好。」

 

「……」影山歪頭,「要我幫忙的意思?」

「是的。」

「現在沒空,回見。」影山與菅原擦肩而過,見他那種態度,菅原只得在心中苦笑,再度邁開步伐追了上去。

「給我一分鐘,一分鐘就好,我知道你要出任務,我想想……是救援?蒐集情報?殺人?喔、等等,你單獨行動執行救援任務或許有點吃力,而你在聽到情報這個詞時眼睛向右看、手握成拳頭又很快鬆開,哪裡的情報蒐集需要一名嚮導出動?反政府軍?蛇道?」菅原一大串的自言自語讓影山聽得有些心驚,因為對方既不是哨兵也不是嚮導,卻可以將初次見面的人接下來將要進行的行動理解得如此透徹。

 

「我並不是在質疑你的個人能力,不過你單獨執行任務會不會太冒險了?影山,告訴我,你想死嗎?」

 

影山的心猛然緊縮了一下,他在覺醒成嚮導以前都是被作為一名優秀士兵來培育,他覺醒成嚮導後卻被當成珍奇異獸、彷彿他天生就要待在玻璃櫥窗裡,被珍重對待,那些他都不屑,而菅原說出了他自覺醒以來隱藏在內心深處、連塔中的心理諮商師都未曾刨出的陰暗層面。

 

他不擅長說謊,也不想說謊,只好沉默,菅原見狀卻鬆了口氣,了然的笑了笑。

 

「我還以為我來這裡會沒有意義,但看來是值得的,接下來的這句話是某個人拜託我問的,我個人也覺得你可以考慮一下這個方案。」菅原定定的直視影山的眼睛,眼中的誠意毫無保留,「你願不願意加入赤十字社?」

 

「那個人是誰?誰拜託你?」

 

菅原故意忽視影山的問題,並留了一串號碼,告訴影山當遇上困難時可以用這個連絡上他。

 

 

 

 

 

影山要潛入一座反政府軍的基地,這裡是前海上自衛隊留建的,據傳反政府軍在此製造一種由超級細菌組成的生化武器,經由空氣與接觸傳染,一旦人體被感染,很快會併發菌血症而死亡,影山來此是為了銷毀該武器,以及可以的話,銷毀整個基地會更好,他想截取生化武器,大概也可以歸類在菅原說的蒐集情報裡面,再說,他也不會去反駁對方說的是對是錯。

 

 

他從地下排水系統進入敵方基地,只是個下水道也建造的宛若迷宮,而且他擁有得資料簡直少的可憐,而在這種狹窄的地方,他的精神嚮導難以發揮偵查的功效。

 

他終於來到排水系統的最頂端,影山小心翼翼得將排水蓋掀開一條縫確認,他的精神嚮導頭還沒伸進去,一抹漆黑的物體就竄到了他的頭頂,揪著他的髮根有些生疼,而他手中排水蓋被人強硬拿走,緊接著一道有些高亢的嗓音從他頭上傳來。

 

「你在這裡做什麼?」

 

是之前的那個橘髮哨兵,為什麼對方會出現在這裡?巧合?還是……

 

「我加入了他們。」這名哨兵無所謂的聳肩,對是非善惡毫不在意的閒散態度叫影山看得直想發怒,又因為對方下一句話而消失無蹤,「我總要想辦法活下去。」

 

橘髮哨兵又重新問了一次影山的目的,他只得板起一張臉。

 

「任務機密,無可奉告。」

 

「可是如果剛才使用這間浴室的是別人,你現在早就Game over了喔?」

 

經過對方好意提醒,影山不得不重新注意到那些他刻意忽略的事實:橘髮哨兵剛沐浴完尚在滴水的短髮、服貼在白皙額頭上,順沿臉龐曲線下落滴進衣領消失不見的水珠、渾身冒著蒸騰熱氣的矮小身軀,影山無法直視對方的視線,也沒道謝。

 

橘髮少年仰頭看著身旁這名比他高大許多的嚮導,對方繃緊著下顎讓他的臉孔看起來過於凌厲,不過他毫無所懼,應該說,在這世界上他沒有可以去害怕的事物。

 

「我可以幫你,這裡比你想像的還要嚴密,你一個人亂闖,不出幾分鐘就會被抓住丟進水泥桶沉到海裡去。」

 

「我不需要你的幫忙。」

「為什麼?」橘髮哨兵面對影山的冷淡不為所動。

「因為你很弱啊。」影山潛進到這座基地以來第一次直視對方,盡可能輕蔑的說出那個一直在心中盤桓不去的心結,不在乎帶刺的話語將給對方多大的傷害。

 

橘髮哨兵沒反駁,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仍是努力的不被影山甩下,他們才剛離開淋浴間三步,影山那種像是負傷野獸的嘶吼就又再度震盪他的鼓膜。

 

 

「你明明是哨兵為什麼還這麼弱!為什麼你是哨兵!」影山幾乎是斥責的語氣,對自己,也對橘髮少年。

 

「我也很好奇為什麼我是哨兵。」橘髮少年搔了搔後腦,將自方才一直努力要站到影山精神體頭上卻一直出擊失敗而展開空中追逐戰的烏鴉喚了回來。「但這又是沒辦法改變的事。」

 

影山還來不及消化這句話,就被忽然近身的日向撞進離他最近的走道裡,下一瞬他才聯想到有人接近,不對,這個哨兵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快到他完全無法反應,而且力氣很大。

 

「喂。」橘髮哨兵抓著影山的手腕以避免對方掙脫,低聲說出了他這輩子最冒險最有勇無謀的大膽決定,影山只消一低頭便恰好撞進對方那雙宛若融入午後太陽的燦爛眼眸,從此再不能逃開。「當我的嚮導吧!」

 

什麼啊這人、到底在想什麼?影山第一次認真覺得對方腦筋不正常,他們明明連彼此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對方完全不像他以前遇到過的哨兵,沒有強烈的威壓,即使沒有嚮導的幫助也沒有狂化的跡象,對方覺醒應該有一段時間,因為這個橘髮少年的身材很矮又很瘦,有種營養少於身體所需的感覺,那無非是糧食缺乏,或是這個哨兵因過於發達的感官無嚮導幫忙同感的情況,只能吃最簡單的麵包與水。

 

「你幾歲?」影山問,聽到答案後又加深了自己的猜測,「我們同年。」

「什麼?」橘髮哨兵發出宛若青蛙被壓扁的慘叫,向旁跳了一步,影山可以從對方臉上清楚知道他們此刻正在想同一件事,因此他毫不留情的批判。

「誰叫你要挑食。」

「這也不是我願意的啊。」橘髮少年嘟囔,忽然踮起腳湊近了影山,伸出舌頭自對方的下頷往上舔至眼睛下方,舌尖嘗到溫軟以及稍帶鹹澀的感覺,影山來不及為臉頰上濕漉漉的感覺破口大罵、甚至沒有感到噁心──那該是他的第一反應才對。

 

而影山的視角已經成了哨兵的視角,五感成了對方的五感,四肢隨著哨兵意願而擺動。

 

「我帶『你』去找你要的東西,你在這裡等我。」橘髮少年活潑的揚起手,比了一個大拇指,不給影山喊住自己的機會。

 

 

「這麼粗糙的精神連結你是從哪邊學來的?」影山靠在牆上,不肯承認腿部有些發軟,同時為小看對方的自己感到生氣,無論如何哨兵就是哨兵,嚮導會受其信息速壓制是天生的……然而真的是這樣嗎?對方身上的謎團太多,什麼時候覺醒?怎麼度過那段時期?為什麼會加入恐怖主義組織?你的親人呢?你到目前為止過的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生活?為什麼不去聖所與塔尋求協助?這些他都想知道,他還沒能全盤了解。

而他想親耳聽到對方說自己的名字。

 

影山在精神連結的狀態下順勢進入哨兵的精神圖景,這裡是一片捲著浪花、風不平海不靜的遼闊海面,遠遠與烏雲密布的曇天連成一線,慘白陽光被層積雲切的粉碎,一個黑點飛越天際,他的精神嚮導黑鳶立刻呼動翅膀往前追獵,順帶一提影山自己的精神圖景是一片荒蕪的沙地,乾裂、毫無綠意,哨兵雖只是驚鴻一瞥,但一定有察覺到,他找上的嚮導可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不過不管之後會不會後悔,現在就讓他盡可能的利用哨兵對嚮導天生渴求的優勢吧,影山冷漠的想。

 

然而他的天賦可說是近代裡嚮導之中最為出色,只有他想不想去做的分別,因此幫一位哨兵梳理情感力流這種事對影山而言就像是喝一口水這麼簡單,他不想聽從塔的指示幫哨兵疏導,但是他想幫這個哨兵做疏導,不是想證明什麼,也並非補償。

 

他『跟』著對方穿越一條條狹長走道,搭上電梯,電梯到了最大的數字便停了下來,影山聽到對方透過精神連結跟自己說明他沒有權限進入那些區域。

影山感到胸口一陣騷動,幾乎有什麼呼之欲出,他不確定那是此刻與哨兵精神連結才感覺到還是本身情感所致。

 

他看著對方幾乎是無所謂的態度跟在幾名士兵身後穿過那道需要權限才能進入的門,這名哨兵有時候很有存在感,有時候又幾乎沒有。

 

『這裡是他們製作藥劑的地方。』橘髮少年輕聲說,還是在影山的提醒下穿上實驗衣、N95口罩來掩飾一下長相,及預防被超級細菌感染的可能性。

哨兵聽到嚮導的話不由得輕笑,那笑聲牽動著影山的感官,不知為何平復了他的緊張與其他情感。

『不是超級細菌,是抗癌藥劑喔,才不用穿隔離衣與防護手套、鞋子,這裡在做的是抗癌藥劑,那種使細胞不斷增生、延緩甚至不會老化的藥,現在也在研發是否能激活腦部神經元,使普通人也可以得到哨兵嚮導這種強大的能力。』橘髮哨兵不知為何很清楚這種事,使的影山待問清單上又多了一項。

 

實驗台、培養皿、負壓無菌操作台、電子顯微鏡、化學藥劑……以及無數關著動物的鐵籠。

 

無數個研究員都有條不紊的做著分內之事,以及……影山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但當對方與自己、不,是與自己精神連結的這名哨兵直視過來時,心中直呼不妙,然而為時已晚。

 

那是嚮導塔的中央負責人,發佈任務給自己的上層,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妙、不妙、快逃!不知影山的意念是否有傳達給橘髮哨兵,他直面的人可是能當上嚮導塔的狠角色,沒有手腕絕對無法爬到那麼高的位置,一定也能看出眼前的哨兵與人做精神連結……為什麼對方會在這裡?為什麼要發假任務給自己?事情是他推敲的那樣嗎?

邏輯思考不是影山的能力範圍,用力想也想到頭疼欲裂,他呆立在原地,只能看到對方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卻無法動彈。

他停下腳步,在無數柄槍枝威脅下舉起雙手。

 

快逃,哨兵,快逃。

 

影山感到頸後傳來一陣針刺疼痛,在麻醉劑與肌肉鬆弛劑作用開始前,他才想到還不知道那名哨兵的名字。

 

※※※

 

從影山與哨兵的精神連結被強制切斷開始,他便失去了時間感。

他不得不接受他被嚮導塔出賣、拋棄的事實,咬牙承受那些加諸在他身上宛如酷刑的實驗步驟,疲憊的精神一再被激活、被注射不知名藥劑後曝露在強大的哨兵信息素與噪音中、而電痙攣試驗差點讓他的心臟再也無法跳動……

 

其餘時間他待在一個純白的房間裡,長十步寬五步,不鏽鋼鐵製成的門底下有個開口,水與少的可憐的食物便是從那送進來,他不只一次想到那名橘髮哨兵──他從負責人口中知道對方名字──平安與否,同時又為自己竟然擔心起別人而感到驚訝。

 

那名哨兵的境遇似乎比他還要慘,被關在離他至少十個樓層遠的地方,禁水禁食,一名正常人不吃東西可存活七天,但是得把哨兵這個外掛能力以及對方營養不良這點也算進去。

 

影山從未像此刻痛恨自己的弱小與無能。

 

『你單獨執行任務會不會太冒險了?』

很冒險。

 

『告訴我,你想死嗎?』

曾經想,但是現在卻不想死了。

 

影山猛然起身,他知道有誰可以救他們,感謝他那過目不忘的記憶力,現在就只差通訊設備以及發出求救訊號了。

 

 

03.

 

赤十字社接到一通求救雜訊,訊息只能隱約分辨的出『自衛……海……哨兵……救』這種隻字片語,不過很巧合的是這通雜訊恰好被擅長電子網路反追蹤的孤爪研磨接到,而他也秉持著好奇心順回去分析訊號來源,發現那裡是前海上自衛隊駐紮的某座基地,並且在赤十字社一直在追查的『抗癌藥劑』下落與製造地點清單上。

 

「最近有什麼哨兵嚮導失蹤的案例嗎?」菅原接獲要出動的通知有些吃驚,連忙詢問身為嚮導且同為哨嚮研究小組成員的孤爪研磨,這位前陣子因任務需要而將頭髮染成燦金色的青年偏過頭,成功混入嚮導資訊網內的他也是掌握不少消息與情報。

 

「有,而且不少。」孤爪那雙宛若貓瞳的豎眼亮起了精光,如同野貓嚙住老鼠那般心滿意足、勢在必得的勝利眼神,將失蹤名單開給菅原看,同時用平淡口吻說,「另外也有跡象顯示跟嚮導塔的最高負責人有關。」

「那你怎麼不早說!」菅原從名單上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不禁氣急敗壞,搶了筆記本就往外跑。

 

把這種事說出來又不會發生什麼好事,而且還要出任務超級麻煩。孤爪慢騰騰的將手移向口袋中的遊戲機,還沒碰到,門又再度被撞開。

 

「研磨!你也有份!快給我出來集合!」

 

※※※

 

「及川先生在放假,今天不出動喔。」赤十字社裡綜合作戰能力前十名的士兵捲成蠶繭在床上打滾,看的菅原一陣脫力。

 

「是你一直關心的後輩、那個影山,被抓了喔?」

「那又不關我的事,還有誰管小飛雄的死活啊?你別亂造謠。」

 

那你何必叫我去跟他接觸啊?菅原瞪著眼前高鼓的棉被,如果視線能殺人,棉被底下的人早就灰飛煙滅、屍骨無存了,他嘆口氣,「事到如今,不使出最後手段不行……拜託你了,岩泉。」

 

菅原口中的岩泉是及川的青梅竹馬,也是整座基地可以出手教訓及川而不會被秋後算帳的人。

及川只得在被青梅竹馬拳頭威脅下乖乖離開被窩,岩泉出手從來沒個輕重,他還是別自找皮肉痛為上策。

 

 

「總之就是要去救人還有拿到這個藥劑的資料。」運航機上,此次任務指揮澤村大地總結,「黑尾、孤爪、菅跟我在救援組,另一方面,及川、岩泉、松川、花卷則在搜查組,遇到敵人不用手下留情,以上。」

 

搜查組在及川的帶領下精準而俐落的解除了無數個武裝反擊,前自衛隊基地現違法製造藥劑,還設法監禁哨兵嚮導,無論是哪條罪名,赤十字社的成員都有辦法把它從無變成小事、小事鬧成大事。

 

「好久不見,小飛雄,你看我比的是幾啊?」

 

影山在陷入彌留之際聽到他忘也忘不了的聲音,很久沒聽到了所以還以為是幻覺,他向對方伸出手,本來以為會被揮開、沒想到對方猶豫了下,還是乾脆的回握住自己,隔著手套的手指有力的抓著自己,一如以往。

 

影山想問對方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要坐視他被送入嚮導塔,以及明明朝著成為生命獵人的方向走,為什麼最後會選擇當一個雇傭兵,有很多話想要問他的前輩:及川徹,但是他太累、太想睡,而此刻有一個人比他的為什麼還重要。

 

「我的哨兵……在底下,日向……翔陽,救他……」

 

「嗯?」及川笑咪咪地反問,「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別鬧他。」岩泉忍不住揮拳朝及川腦後貓下去,一邊穿過影山的手臂,像搬屍袋一樣將失去意識的嚮導打橫扛在肩上。「有沒有人說你很機械?」

 

「小岩你這麼說太讓我傷心了,是小飛雄不對,竟然沒經過我的允許自己找了男朋友!」及川控訴,他自己都還沒追到憑什麼對方可以?

「你是他的誰啊。」花卷瞇起眼。

 

「我是他的前輩喔,雖然我不是軍人出身,不過我相信科學與數字,數學人人會計算,即使算出來的生存率很小,他的哨兵還是有可能活著,所以我幹嘛讓他放心的睡啊?」及川輕快地說,「誰叫他要讓我安靜美好的一天假期變成這樣。」

 

搜查組的其餘成員根本不想接他的話,松川跟花卷開始搜刮研究結果。

 

救援組來到他們可能推測用來關押哨兵嚮導的地下室,不知是否年久失修抑或有意為之,地板與牆壁呈現濕滑、滲水的狀態。

 

「中大獎了。」大地一臉凝重。

黑尾往那些被關在牢籠裡的人影看去,咂了下舌。

「這是電子化的自動鎖。」孤爪靠近其中一扇端詳,纖細的手指飛快的輸入幾組數字進行測試,「而且每扇門的密碼都不一樣。」

 

言下之意是如果要他一扇扇開,他寧可被關進去。

 

「如果硬性破壞,門鎖就會啟動連環爆炸,不到三十秒這裡就會被海水淹沒。」孤爪不慌不忙的警告想要使用暴力的黑尾。

 

「我找找有沒有人可以幫你。」黑尾立刻動起歪腦筋,他大致巡視了一圈,和一名戴著黑框眼鏡的金髮青年對上視線,那人即使身處險境也依然保持冷靜,毫無慌張情緒,「你會電子網路嗎?」

 

金髮青年權衡了下,才緩慢的點頭。

 

「好,研磨,你先打開這扇門,讓他來幫你。」黑尾回頭呼喊。

孤爪從裝備中抽出一組電路板、線及鍵盤,接上黑尾指定門的電子鎖表面,過了三分鐘就解開了鎖、把人放出來。

 

「你先寫一組可以直接開啟所有牢門的程式,我回來再接手。」青年一出來就說,無視孤爪一臉錯愕,「我要去救我的哨兵。」

「還有人在別的地方?」大地連忙問。

 

「再下一層的水牢,哨兵全在那裡。」

「我跟你下去。」黑尾立刻說,他可不想要留在這裡被一臉怨恨的同伴瞪。

 

 

影山醒來以後,沮喪的發現自己還在嚮導塔,被白噪音包圍的他卻感到無比焦慮。

他失去了他的哨兵。

 

「嗨,你醒了。」一道溫和輕快的聲音響起,菅原一如他們初次見面那時舉起手與影山打了招呼,接著便自顧自往下說,「雖然你會覺得我雞婆……我想還是要跟你解釋一下,你的哨兵沒事。」

 

影山緊繃的精神猛然放鬆下來,他對菅原搖頭,表示對方一點都不雞婆。

「不過也不能說沒事……他目前待在赤十字社裡接受治療,脫水、營養不良、瀕臨餓死,還有精神狀態……不過目前已經控制住病情了。」菅原回憶起負責疏導那位幾乎陷入狂躁狀態哨兵的孤爪臉上那副超級難看的神色,雖然知道不應該但還是忍不住想笑,「另外嚮導塔的負責人也被以涉嫌拐賣哨嚮、非法人體研究等多項罪名起訴,你大可安心養傷。」

「我想去找他。」

菅原搖搖頭,知道對方說的是他們在水牢救出來的哨兵其中之一。

「因為你在法律上仍是屬於嚮導塔,所以我們無權強制把你帶走,但是你自己的意願又不一樣了,正式的手續很複雜,不過我在這裡再問一次:你想加入赤十字社嗎?」

 

影山不再猶豫,說出了答案。

 

「想。」

「那麼走吧,之後的事交給我們這些大人就夠了。」菅原露出一抹壞壞的笑容。

 

 

※※※

 

赤十字社治療室,一名黑髮嚮導與一名橘髮哨兵相對沉默。

 

「名字。」

「啊?」病床上的哨兵驚跳了下,那副受虐後的野生動物模樣令影山立刻反省自己的態度,他調整一下面部表情,試圖模仿菅原前輩那副和藹爽朗的笑容,卻差點把對方嚇哭。「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日向、日系……向翔陽。」橘髮少年還因為緊張而吃螺絲。

「我是影山飛雄。」影山點頭,並朝對方伸出手,橘髮哨兵不自然的躲開。

 

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我知道了。」影山平靜的說,「你反悔了,不想要當我的哨兵。」

「不、不是啊!」日向跳了起來,左手的輸液套管拉扯了點滴架,晃了好大一下,影山隱忍住怒火,將人壓著躺回床上。

「那是為什麼?」

「我覺得你可能……可能,更喜歡女孩子……」

 

影山用力瞪著對方,彷彿在看什麼笑話,左胸口處卻彷彿被子彈用力打開了一個大洞,所有情感都順著那個空洞流走,從未如此刻感到這麼受傷過,不被選擇的痛苦原來這麼難以忍受。

 

「你比較喜歡女孩子?」

 

日向搖頭,不知道是表示否認或者不清楚,但他抓著影山的手腕用力到影山覺得痛的程度,即使如此,黑髮嚮導也沒有甩開。

 

「那是誰跟你說我比較喜歡女孩子?」

「褐色頭髮、長的比你帥、瀏海這樣旁分、這樣講話的人……」日向一比出來,影山就知道那是及川徹。

 

「而且,你好像很討厭我。」日向囁嚅,在之前的自信張揚全不復見,讓影山懷疑對方是否有創傷壓力症候群。

「是很討厭。」影山不會說謊,他不想說謊,這種時候更是坦率,日向小心翼翼的鬆開了手。

 

「我啊……不清楚真正的喜歡是怎麼樣,關於哨兵嚮導的知識還是以前東拼西湊而來的,我不是真正的哨兵。」日向揚起一抹笑容,「這件事只想跟你說,我好像是人工哨兵。」

 

「好像?」影山重複。

「我媽媽曾經接受過抗癌藥劑的治療,那不久以後就懷孕並生下了我……這些在全球醫療資訊網病例庫裡都有紀錄,而那批抗癌藥劑後來被證實有刺激腦部神經元異常放電的作用,所以我很早的時候就覺醒了。」

「你的父母呢?」

「不知道,我有記憶以來就沒見過他們。」日向面無表情的說。

                                                                                       

「癌症治療不會畸胎……因為不建議生,就算要生,也會在治療前先把正常的精卵冷凍技術保存起來,療程接束、癌細胞消亡才會建議受孕,你一定是被愛著才會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再說嬰兒會有特殊能力是出生後才被改造的,日向你……是兵人嗎?」影山說了一大串又推翻,「無論是不是,結果還是一樣。」

 

「一樣嗎?」日向那雙因為驚訝而瞪圓的澄眸,不知為何讓影山聯想到幼鹿,他深吸一口氣,直接在對方耳邊怒吼,同時給了對方一個爆栗。

 

「所以你說了那麼多結果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拒絕我啊!你這白癡!」

「你好端端的幹嘛動手!我是傷患!傷患!你沒看到我還打石膏嗎?還有我的肋骨都餓到浮出來了,你還揍我!」

 

 

一頭銀灰髮色的男子蹲在治療室門口,正在猶豫該不該進去勸架,同在門外的還有及川徹,門內的兩人吵得太歡快因此沒有注意到他們。

 

「這個世界為什麼要讓人擁有哨兵嚮導的能力呢?既然有,為什麼不讓每個人都有呢?」及川托著腮,懶洋洋的問,又像在自言自語。

 

「大概是物以稀為貴?」

 

「這種設定不覺得太外掛了嗎?」及川斜睨了身旁的男子一眼。

 

「你很擅長否認,不過這點上我比你拿手。」菅原爽朗的笑了笑,又露出那種抱持著某種缺憾的表情,「如果我能覺醒成哨嚮,就能跟喜歡的人告白了。」

 

這個世界異性戀仍是主流,雇傭軍或軍隊中雖不乏同性戀,但是只有哨嚮的結合才會被認可、不被歧視排擠或白眼,很不公平,卻也無可奈何。

而且在生存面前,基本上還能考慮到馬斯洛金字塔第三層理論的人已經不多了。

 

 

「那也得你喜歡的人剛好也是哨嚮。」及川用力一哼,跟著笑了笑,帶著些微寂寥,「不過沒錯,你說的沒錯。」

 

 

 

 

Fin

要謝謝一下深夜被我無端騷擾的搭檔TUT

 

如果我生出下篇再微調標題xddd

認識我的人應該都知道我寫的受都很像攻XD我有時也不喜歡照套路來XDD(嚮哨www

應該會有下因為有些想寫的場景我還沒有寫,寫影日讓我覺得好開心XDDD這對笨蛋情侶真是的XDDD
可以假設人物的關係、他們因為什麼產生了連結因而變成一張網,這讓我覺得很開心。

與黑研那篇是同系列,劇中時間點比那篇早,但好像一點也沒有解釋到劇情主軸xd拜託請讓我這樣呼攏過去吧xddd

我本來以為這篇可以安全上庄但跑壘失敗(夾雜其餘cp意味(至於是什麼還請自由心證)

不想寫這麼長但是又覺得一口氣讀完比較爽快所以再度華麗爆字XDD(←同時身為讀者的我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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