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上的垂釣者,拿著釣竿,倚靠彎月,用想像力織夢,望一方璀璨。

我是伏流。

謝謝所有的喜歡。
此處已休止,可退追感謝。
 

The highest end 01

※黑研-軍事PARO-哨兵嚮導

※排球少年同人衍生

※私設有,OOC有,錯字有

※本作品與任何國家、地理、團體完全無關

 

 

【The highest end 01】人類所有行為最終目的是為了獲得──

 

距離第四次世界大戰已經過去許久,部分人類因為一些未知的情況基因突變為異能者,他們分別是感官比普通人好上數十倍、戰鬥能力高強、體力無限的哨兵與具有強大精神力、能對他人下達精神暗示的嚮導,為這個繁華的世界貢獻出無比強大的力量。

此時科技已經到達前所未見的巔峰,科學家已經找到癌細胞不會老去的基因序列,並從中剪接、抑制其製造及轉移,透過化療藥劑以及微創手術,能在即時發現後便消滅癌細胞,使得全球人口因癌症死亡的基數大幅下降;同時把同樣的序列轉為無害的訊號植入正常的DNA裡;科學家也找出了反轉錄人類免疫缺陷病毒的致病因並成功的研發出阻止人類免疫細胞遭受病毒破壞的方法。

 

然而世界卻也載歌載舞的、一步步而確實的,往著無法挽回的方向走去。

冰山融化、溫室效應、臭氧層消失、海平面上升……最最糟糕的,便是不明外星生物入侵,也因此,人類與之進入了長達30年的極惡抗戰,在艱困而長久的戰爭中,人類數度團結,在犧牲了無數優秀哨兵嚮導與普通兵種的性命,終於取得了勝利,卻也無法阻止隨之而來的火山爆發與板塊推移,在人類史上,將取得勝利的這一天同時視為末日,當動盪稍微平息的時候,全球人口已減為原先的三分之一。

 

於是在這個末日之後,世界舉廢待興的時刻──

許多新興非政府組織紛紛成立,皆為了在這荒謬無道、殘暴荒唐、混亂無理的世界生存。

其中,由知名非營利組織、社團法人赤十字社,前身為博愛社,從事著人道救援的組織華麗轉型!成為軍武與人道精神並重的財團法人組織,不屬於任何政府、不由任何國家建立、不屬於政府的機構,正嶄露頭角!

這是講述受雇於該機構組織的傭兵們,他們至今為止所遇到各式各樣的事件,神秘的組織、制式化的訓練、帥氣的兵種、不受控制的行動、自由組合的演習……將一一為各位揭開真面目。

 

在人類放棄了土地、搬到天空理想鄉的時候,這群來自於各地的authentic boys選擇腳踏實地,汗滴落土,握緊手中武器,在末日之後的地面拼命活耀著。

 

強大,驕傲,強大,這就是強者(他們)──赤十字生命救援社。

                       

 

距離「末日」已經過了十八年。

時間很短,尚還無法令經歷過的人們忘記,也無法記取教訓,因而活著的人依然自我,亦無法走出傷痛。

但也足夠令當時稚弱的小孩成長到能夠持槍殺敵的程度。

 

序曲是火箭筒發出的爆炸聲響,砰的一聲炸在林間,無數林鳥驚空飛起,為此刻平添一絲詭譎氣息。

 

領隊的黑髮男子立即以眼刀射向隊末的兩名成員,除了髮根以外都是金色的矮小布丁頭以及走在他身旁瘦高的銀髮男子,察覺隊長的怒視,孤爪研磨立刻沒義氣的出賣身旁的同伴,發誓剛才的動靜絕對不是自己搞出來的。

「利耶夫!」有著一頭狂野的雞冠頭的黑尾鐵朗一字一頓的喊出瘦高男子的名字,相信如果不是在這種無法停下腳步教訓對方的時刻,他絕對會拋下手中的槍,用自己的拳頭親自教導對方什麼是潛行前進的奧義。

 

「對不起啦!」

「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我們做什麼。」一名戴著黑框眼鏡、有著碎金短髮的男子月島螢──沒有那個意思嘲諷別人、不,或許本人正是有那個意思也不一定──涼涼的說,「隊長,再不快點離開,我們就是別人口中的肉了。」

 

黑尾鐵朗深吸了口氣,對著利耶夫比出一個『回去再跟你算帳』的手勢。

 

這是座位在北太平洋、比蝦夷地還要更北邊的地方,形狀如同一條魚的無人島,南北狹長,橫跨的緯度範圍極大,頭的部分幾乎遊進極圈,尾巴的地方卻算溫暖,除了沿岸的海灘以外幾乎沒有平地,全是山坡、樹林、岩礁等複雜多變的地形,因為位處地震帶上,被火山吞沒的村落還保有一絲文明的遺跡,但也僅只於此而已,現今早已回歸自然的懷抱裡。

 

「不過還真熱啊,這邊……」也許是被剛才那聲爆炸打開了嘮叨的開關,隊伍之一的木兔光太郎不禁發起牢騷。「聽說魚頭那邊是寒帶氣候欸,好好喔,說不定能邊玩雪邊前進。」

「沒辦法,誰叫去抽登陸地點跟方式的木兔前輩手氣太差,讓我們要空降登陸。」走在木兔身後一步遙距離的男子有雙沉穩內斂的眼神,以平淡的口吻說出讓他口中的木兔前輩聽了為之氣炸的言詞。

「赤葦、赤葦!你要說『沒有這回事啊!』,我可是部隊中人稱幸運光太郎的木兔欸!罰你重來一遍!」

 

「我們剛才花在集結隊伍的時間太久了。」隊伍之一的副班長澤村大地聳肩,「再不加緊腳步,連交鋒都不用,就會把勝利拱手讓人。」

「但是我們很習慣在林間行軍啦,說不定我們能比對方還要早抵達山頂!」木兔用120%的樂觀態度說。

「沒有這回事,木兔前輩。」

「啊赤葦……你、你這話太慢說了啦……」

 

 

一行人繼續在沉默中前進,在隊伍末的孤爪研磨卻停下了腳步,他有著比一般人還要優秀的觀察力,即使是零點幾秒間釋放出的殺意也能夠察覺到,但如果現在打亂隊伍的步伐導致敗北,回去一定會被黑尾凶……彷彿在印證他的遲疑般,一聲槍響突兀地響起,伴隨高熱摩擦發出的橡膠子彈擦著他的小腿劃了出去,同時膝蓋感到一陣劇痛,不是只有一聲槍響,是多柄槍枝在同一瞬間射擊形成的錯判,孤爪因為疼痛而單膝跪地,下一秒被利耶夫撈了起來向旁滾進矮灌木叢裡。

 

「有埋伏!大家散開,找掩護!」黑尾喝令,同時拉開保險,托起槍毫不猶豫的朝槍響處掃射,同時進行火力掩護的還有東峰跟大地。

 

 

「Nice shoot !」從魚頭輕鬆登島往著山頂前進的另一隊伍中,隊長及川徹聽著山腳下傳來的隱約槍響,不由得心情大好。「我那個沒用又愛哭的學弟小飛雄也有派得上用場的時候啊!」

 

及川的作戰很簡單,那就是要在這類似騎馬積分制的奪旗演習中先行搶分,雖說率先到達山頂並奪得旗幟的隊伍即可獲勝(得到大量積分),演習也隨之落幕,但在那之前,如果己方成員全被敵方殲滅,積分會被搶走,亦即攻擊敵方隊伍成員也可得分,且一旦出局(被擊中)便不可再加入作戰,那麼當然要先下手為強,端出一盤好菜招待敵方啊!

 

所以他派出這一隊天生動態視覺優秀、單狙擊能力高強的影山與擁有爆發力、彈跳力、過人的速度與反射神經全都相當優異的日向翔陽前往埋伏。

 

因為他著實不喜歡看到這對在部隊中毀譽參半頗負盛名、人稱怪人組合的新兵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或許是他單方面牴觸影山的彆扭情結發作而已。

 

「我還特別囑咐他一定要先幹掉孤爪。」及川徹洋洋得意地說明作戰內容,「只要敵方隊伍的頭腦孤爪研磨率先出局,那剩下的血液就得不到指揮啦,嗯,我真是太聰明了!」

 

「研磨有那麼強嗎……?」強到要被你第一個針對?他明明都那麼降低存在感了。平時私交與孤爪研磨還不錯的夜久衛輔忍不住插嘴。

「因為他很麻煩啊……那個觀察能力還有情感共鳴,我是說他身為嚮導的這個部分。」自詡為普通人的努力型天才怪物及川徹撇了夜久一眼,「綜合作戰能力當然比不上我,但也不弱,可是嚮導對上普通人啊,太犯規了。」

「影山不也是嚮導嗎?」

「所以說這次勝利一定是站在我這邊啊!為了以防萬一,我還附贈小不點那個哨兵出去喔,絕對可以把對方的頭腦幹掉啦!何況他們的隊長不是孤爪就是黑尾,敵隊隊長陣亡我方又可以獲取一定分數,不管是哪種結果對我而言都是好事啊。」說到最後及川的語尾忍不住地上揚。

 

「及川你這個渣……」岩泉一忍不住這麼評價。

 

 

在這邊說笑的同時,忽然從四點鐘方向有一梭子子彈向他們毫不留情地掃過來,比及川更快反應過來的岩泉壓著己方隊長的後腦就地俯身滾進一旁地勢較低的淺溝裡,樹枝草葉在兩旁炸開,即使只是橡膠子彈,沒有火藥的強大,但被擊中還是會痛、擊中要害也會死人。

 

「好痛啊小岩……我的臉被你這樣粗魯的對待全髒掉了。」及川徹游刃有餘的小聲抗議,被岩泉一自動忽略。

 

田中與西谷邊後撤邊迎擊,但不敵火力,被擊中肩膀與胸口而雙雙出局。

 

「勝利女神……維多利亞可是在對我微笑唷。」笑得溫和而無害、左眼下有顆淚痣的菅原孝之面不改色的瞄準目標,擊中山口後改往射擊淺溝上方的矮灌木林,帶著幾近嘲諷般譁然的槍響,在他身邊還有個魁梧、下巴蓄有鬍鬚的男子東峰旭,退換彈匣時露出一臉微妙的不安神情。

 

「阿菅……我們差不多該跟山頂的他們會合了喔……」嗚嗚嗚,扣下板機的菅原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好可怕啊。

 

 

及川沒聽到他說的話,但從他們前進的方向倒也可以猜上一二分,不禁暗自咂舌,正要從淺溝處爬起,頭頂邊上就傳來一陣不祥的傾裂聲響,矮灌木受到衝擊而紛紛倒下擋去了去路,雖說這些樹木不是很巨大,但也夠擾人。

「這個人明明笑的一副爽朗樣……」及川有些惱怒,他身邊的岩泉早繞到另一邊就地架起雷明登700P,一人給一點射,當即讓敵方損失兩員大將。

 

「做得好!」

「白癡川!你在那邊幹嘛!快去奪勝啊!」岩泉一頭也不回的怒吼,同時收起槍支迅速離開原地,果不其然幾秒後,他原先待的地方出現幾發彈痕。

 

當及川趕到山頂時──

 

「呀吼──!別來無恙啊,及川大王者?」在代表勝利的旗幟處,黑尾鐵朗露出有如柴郡貓一般的笑容,用著趾高氣昂的勝利者姿態與及川打招呼,而站在他旁邊的──及川瞇起了眼,這不可能,怎麼會……小不點就算了,那個影山怎麼可能會失手?孤爪竟然沒有出局?難道是用精神暗示之類的控制影山跟日向讓他們以為打中目標,同時派人伏擊他們、隊長再前往山頂奪勝嗎?明明算盤都跟自己打的一樣,卻被捷足先登,這莫名其妙的飲恨讓及川的胃部泛起了強烈的疼痛感。

 

「我家研磨的精神暗示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破解的,嘿嘿!演習結束,勝利者是奪旗的我們啦!」

「阿黑,你適可而止吧。」

 

 

※※※

 

搭著空機回到總部的途中,孤爪研磨被新人纏上。

「研磨,你那招是怎麼做到的啊?」一頭橘髮、身軀在同齡人中算是矮小瘦弱的日向翔陽用不符合他身形的高亢嗓門問道,同在一旁的還有一臉兇惡、活像要把孤爪研磨吞吃入腹的影山飛雄。「我的意識一瞬間啪咻的、咚──噠噠以後,再啪咚的……」

 

「聽不懂……你想表達什麼。」布丁頭表示困擾,一直避免對上影山那讓他皮膚都刺痛的視線。

 

那個是精神誘導嗎?請問你是怎麼瞞過同為嚮導的我、這一招又是在什麼時候學會的?請問你有導師嗎?你的精神體又是什麼?你幾歲覺醒?你的哨兵是誰?影山的背景如果能夠具現化,多出來的這些問號足以把孤爪研磨給淹沒,黑尾在不遠處看著自家竹馬感到困擾的臉,一點也沒伸手解救的打算。

 

「該說你這人……惡趣味嗎?還是赤貓*?」坐在黑尾身旁正假寐的月島螢淡淡出聲。

「哦?」黑尾彷彿聽見有趣的笑話般嗤嗤哼笑起來,「太天真了眼鏡仔,難不成你至今以為我不是?」

「請別替我取綽號。說起來,他是個嚮導啊。」跟我一樣。這句話月島壓在舌下沒有說出來。

「嗯哼?」

「他沒有結合熱之類的困擾嗎?」

「至今為止,沒有。」若要問這世上有誰對孤爪研磨的一切瞭若指掌,那人必定非黑尾鐵朗莫屬,在末日來臨前他們便是相當要好的鄰居,父母皆為哨兵嚮導,不幸雙雙在戰場上犧牲,從那之後兩人便相依為命,於當今這妖魔當道、人鬼各半的亂世跌跌撞撞一路走到現在。

 

「竟然沒有被抓進嚮導學院,孤爪研磨,很有運氣啊。」

「研磨啊……」他回想起研磨覺醒的那一刻,不知所措的幼小的自己,只能無助地抱著痛苦的對方嚎啕大哭,卻怎麼也無能為力,「因為研磨他,捨不得離開我啊,雖然我只是個普通人。」

 

哨兵嚮導的覺醒期通常為兒童轉變至成年的過渡時期,也就是人類繼嬰兒期以後,內分泌系統、賀爾蒙、心理、體格、第二性徵會發生重大改變的青春期。

 

今年已屆25歲的黑尾鐵朗倒是從來沒有經歷過那種所謂覺醒的感覺,但這也無妨,如果真有那位專屬於研磨的哨兵出現,揍不跑對方的話,只好乖乖奉送研磨保管權,從今爾後也只能做為普通人,繼續待在研磨身邊。

也因為常遇到一些不受中央政府管轄的野地哨兵的追求,孤爪研磨的精神領地一向防衛的滴水不漏。

 

如果……如果他是哨兵的話,該有多好。黑尾鐵朗耳膜充斥著機艙的高速轟鳴,不無遺憾地想。

 

※※※

赤十字生命救援社總部。

 

「下一個。」帶著口罩與橡膠手套,醫療班的醫務兵一板一眼的喊道,手邊一排的疫苗,這是為了讓部隊進行下一個任務避免因為當地蚊蟲叮咬而生病所做的預防措施。

 

「不要,我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為什麼還要預防接種?」孤爪研磨被高大的灰羽利耶夫挾制到治療室,手上還抓著遊戲機,顯然是躲在某個角落偷玩遊戲機時被灰羽利耶夫逮個正著,看著這樣全力抵抗的他,原先內心有些害怕的日向翔陽也冷靜下來接種,就是一種有人比自己還害怕、似乎就不怎麼會害怕的概念。

 

「研磨你再不過來接種,我等下就用我訓練後充滿汗臭味跟沾滿泥土的身體抱緊你。」對灰羽利耶夫發布『抓住孤爪研磨』一任務且在醫務室等待的黑尾鐵朗露出吊兒郎當的痞笑,做出相當沒品的威脅。

 

「這輩子認識你,真是倒楣到來生來世!」研磨咬著牙,不忿的說,終於放棄抵抗,配合醫療班捲起袖子露出上臂三角肌,同時別開了臉不去看針筒前方那點尖銳的光,在針頭穿透皮膚沒入肌肉時發出了輕嘶聲。

「都二字開頭了還像個小孩子怕打針,我說你啊……」

「我沒有生病為什麼要打針。」孤爪研磨像個頑固老頭般堅持己見,才正要伸手去揉注射部位,肩膀已經被黑尾扶住,並被他往外推,同時發疼的手臂被對方溫熱大掌揉著,感覺似乎也不那麼疼了。

「好好,別擋在這裡,後面有人在排隊。」

 

「那傢伙……是溺愛嗎?」夜久衛輔邊說邊捲起袖子,讓醫療班注射抗瘧疾疫苗。

 

※※※

 

「研磨,等等要做基礎體能訓練,你要去哪?」

孤爪研磨沒有出聲,但表情出賣了他此刻的想法,黑尾鐵朗嘆了口氣。

「你,偷懶如果偷得有技巧的話我是沒有意見啦,但不要每次我抓著你你才心甘情願的訓練好不好?你不時刻訓練、提高體能,出任務時怎麼辦?你打算讓自己處於隨時可能game over的狀態嗎?總之遊戲機先沒收。」

「我有在自我訓練啊。」而且剛接種完疫苗,不能讓他休息一下嗎?「遊戲機還來。」

「在你做滿一千下仰臥起坐以前不還。」

「還來。」

「不還。」

 

最後還是在黑尾的監督下做著基礎訓練,在做仰臥起坐做到一半時,孤爪研磨直接放棄了,他本來就不是那種堅持到底的人,於是仰躺在訓練室的地板上,與正在舉啞鈴的黑尾大眼瞪小眼。

「休息五分鐘。」

「那遊戲機可以……」

「不行。」

 

再次踢到鐵板的孤爪研磨乾脆側過身,背對黑尾鐵朗表達抗議,卻讓個性其實很惡趣味的黑尾起了逗弄對方的心態。

「唷唷研磨啊,你這樣是不行的啊。」黑尾放下啞鈴,蹲到了孤爪的旁邊,伸出手拍了拍他肩胛骨之間,「你的駝背真的非常嚴重。」

 

孤爪研磨沒有回答,還是沉默的任由黑尾將自己翻了過來,正面向上,會這麼放心的將身體與距離交給對方控制,只因為那人是黑尾鐵朗,從小相處到現在的黑尾。

黑尾解開孤爪的領口,露出他即使沒少在大太陽下受訓卻仍如牛奶色般白皙的皮膚,順著精緻小巧的鎖骨之間滑下至胸骨柄,找到了胸骨體,指腹似乎還在享受肌膚那種平滑溫熱的觸感,下一秒卻毫不留情的往下按壓。

 

「呃!」孤爪研磨全身大力地彈了一下,接著縮了起來,表情扭曲的想揮開黑尾施虐的手。「你幹嘛?」

「幫你治療駝背。」

「真、真的嗎?」孤爪被疼的逼出眼淚,如貓眼般的瞳仁被水光浸潤,「那為什麼會這麼痛……?」而且治療脊椎駝背為什麼要按壓前胸?好像哪裡不對勁,但真的很痛啊!

「研磨你要知道,這世間的所有,只要是能進入這裡,大抵都會感到疼痛的。」黑尾狀似不經意的一番話,卻讓孤爪知道,對方始終沒能釋懷,對於末日,對於喪親之痛。「所以不可以輕易的讓任何事物傷到你這裡……」黑尾碰了碰研磨的胸口,隔著衣服滑到左邊第四、五肋間。「知道嗎?」

孤爪研磨眼眶泛淚的拼命點頭。

「好,五分鐘了,你繼續吧。」

「阿黑……」

「求我也沒用。」黑尾對於訓練孤爪的體能是超乎平時的鐵面無私,他忽然想到什麼,偏過頭,認認真真的詢問,「這次任務結束後,我找幾個哨兵給你認識吧?」

 

這句話猶如冰錐刺入比To pain更深的地方製造出更痛更無法忍受的傷害。孤爪研磨眨了眨眼,飛快的放出精神觸手去感知對方此刻的精神狀態,察覺黑尾這次是說真的以後不由得跟著正經起來。

 

「不用、我不用。」孤爪研磨斬釘截鐵地拒絕,「我暫時沒有考慮那種事,而且文獻也說過,嚮導即使跟普通人也是可以一起生活的。」

 

「研磨還自己去查了文獻啊?原來想跟普通女孩子一起生活嗎?」黑尾露出一副慈父感到吾家有兒初長成的寬慰神情。「我懂、我懂,那我會幫你多留意……」

 

「阿黑你呢?」孤爪研磨將手背過頭,繼續未完成的仰臥起坐,這次黑尾倒是很好心地來幫他壓腳。「有好好考慮過將來嗎?」

那個將來……還會有我嗎?

「為什麼一定要我加入赤十字社呢?」孤爪挺起身,腰腹柔軟的趨近於膝,額頭幾乎將要碰到黑尾的下巴。

「我也說過,你對情報蒐集與誘敵相當有一套,這裡需要你。」黑尾稍微低頭,沒有往前靠近,只是直視著前方,望著孤爪的臉在眼前放大而又漸去漸遠。

 

一下,又一下,將觸碰而終究未能到達的距離,也許此生再沒有縮短的可能。

 

「說起來,你剛剛說要幫我治駝背,是在耍我吧?」

「啊,你現在才發現啊?」

 

 

※※※

 

邊境密林,西北方。

 

 

孤爪研磨動也不動,如大貓般的豎瞳緊緊盯著前方,四周散著空了的彈匣,他看上去一臉平靜,彷彿剛用AK74橫掃射程範圍目標物的人不是他一樣。

 

槍擊過後的空間很安靜,靜到孤爪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右肩因為槍的後座力撞擊而感到隱隱作痛,忽然掛在耳旁的無線電耳麥發出滋滋的刺耳噪音,他微微偏頭,明明不需要卻還是作出了傾聽的動作,長的有些蓋過臉頰的金髮便因為這舉動而垂下,恰好受到一縷日光籠罩,襯著裸露在軍服外白皙的皮膚,使的他整個人看上去淡淡發光。

 

『各個小隊注意,無論清理速度如何,即刻起往東南方600米集合。』

 

『重複一次,即刻起往東南方600米集合。』

 

無線電中傳來一陣溫和爽朗的聲音,研磨記起來今天的後台通信班是那名總是笑得一臉爽朗、眼下帶有淚痣令他看上去相當無害又無辜的菅原孝之,明明接了任務,還未完成卻要撤退,想必不只是自己,大家的心情都很嘔吧,孤爪研磨仍是端著槍,漫不經心地想,同時挪動腳步,慢慢的後退,如貓似的安靜,彷彿有著貓科動物獨有的柔軟足墊與本能,腳步聲被柔軟的泥土與落葉掩蓋,一點聲音也沒發出。

 

「撤退了。」孤爪點頭向著他另一位前三個月才加入、據說混有俄羅斯血統、綠色眼睛、身軀比他高大許多的瘦高同伴示意,同時指向不符合的方向。「我們朝那邊走。」

「欸?可是、可是研磨前輩……」灰羽利耶夫露出詫異的神情,明明一再被告誡不要越權質疑卻總是被他忽略,行事大剌剌的直率風格卻也不讓人討厭,這或許也跟孤爪研磨本身不在意階級制度的態度有關係。

「稍微繞一點路,但是能避開敵人。」孤爪平靜的陳述,成功的使隊員閉上嘴。

 

灰羽利耶夫沒有問孤爪為什麼知道走這個方向就能毫無阻礙的前往集合地,也許是剛剛他一日一不敬的額度已經被用掉了,但更多的是心中對於孤爪那份優秀判斷力與預測的盲目信賴。

 

獲得信賴的緣由不僅因孤爪研磨是名年僅七歲就覺醒的稀有嚮導會向周遭的人下達精神暗示之類偷吃步的招數,而是因為擁有強烈個人風格的他很受新進傭兵的愛戴,領袖魅力,說的就是這麼回事。

 

「研磨前輩,你有看到我剛剛那漂亮的狙擊嗎?一槍命中喔!」利耶夫彷彿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低頭對著身旁這名比自己矮、比自己瘦小、除了髮根是黑色以外其餘全是金色的布丁頭孤爪研磨邀起功來。

「命中……命中?你射到對方的膝蓋喔。而且還讓其他兩人逃走了。」孤爪用有些微厭倦、疲憊的語氣喃喃,意料中得來對方更加大聲地反駁,最後還是孤爪不怎麼高興地要利耶夫小聲一點、他才比較收斂些。

「不過……研磨前輩果然很厲害。」利耶夫有些興奮,回想起方才槍聲震耳、硝煙四散、火藥擊發的快感,身體的血液還為此沸騰著,手腕微微顫抖,只得更加用力握住拳頭,「毫不猶豫的擊殺目標,乾淨俐落的收拾殘局,明明長的一副拿不起槍的臉,總而言之,前輩真的太強了!」

 

原來你還知道殘局是我要幫你收拾啊。孤爪沒有顯露太多情緒,只嗯了一聲,敷衍回應。

 

※※※

 

邊境山區,樹林裡。

 

『回收實驗數據以及消滅實驗室各方器材與設備。』是這次接獲的任務內容,他們不只有實施人道救援,偶爾也會接點金錢任務,而且雇主方很體貼地連實驗室的座標都一併附上。

 

照理說這不應該是難纏的任務,可正所謂「沒有絕對會贏的仗」,赤十字社的各個小隊算是在這次任務上栽了大跟頭。

斷斷續續的槍聲在樹林裡此起彼落,令男人皺起了眉,回想起剛穿越邊境主要裝載武器的車輛就遭到扣留,那時早該想到這其中必有關聯,由於分裝在各車的武器湊一湊還是夠用,所以他們留下了幼犬小隊來交涉,其餘人繼續往目的地前進……這實在是大錯特錯,因為他們所有此次任務戰力甫進入山林就中了敵軍的埋伏,被有計劃的分散開來。

 

但是他們從來不缺乏好的運氣,與耐力。

魚肉小隊之一的成員,有著一頭張狂雞冠頭的黑髮男子冷凝著臉,手中的槍端得四平八穩,看上去隨時能將它拿起放在肩頭射擊,他沒空和敵方散兵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他要的是速戰速決,槍管擊發出的火藥味道在此時此刻變得清晰,連同瀰漫在空氣中越發濃厚的血腥味,血液滾滾的流動,心臟怦怦的叫囂不停。

 

「黑尾,你怎麼了?」木兔光太郎察覺到老搭檔異常狠戾決斷的殺戮之氣,那是興奮而暴躁的血腥與衝動,他不由得出聲詢問,這在過去是從未有過的情況,黑尾鐵朗在與他的搭檔下,一向是扮演煞車的角色,難道說今天角色設定完全顛覆過來了嗎?木兔有一搭沒一搭的想。

 

「啊,我沒事。」感到有些頭痛的黑尾懶懶地應聲,臉上掛著不合時宜的溫煦微笑。

總覺得……他現在看的比以前更加清楚,也可以聽得更遠。為什麼?頭在痛,非常非常痛,為什麼?

 

走在他前方的木兔忽然舉起未持槍的手,那是原地停步的手勢,同時他將槍托到自己的肩膀,做好隨時射擊的準備。

因為在他們前方三十來步外的草叢,正沙沙的發出聲響,那並非風吹動所發出的聲音。

即將出現的是住在這林間的單純動物,還是……敵人呢?

 

 

「啊喔。」木兔稍微睜大那雙總是有點眼瞼下垂的眼睛,收斂起肅殺氣息。

「啊!」獅尾貓小隊成員之一的灰羽利耶夫指著他的前輩們,張大了嘴。「研磨前輩,是黑尾跟木兔他們耶!」

在應該加上敬語的地方忘記加上敬語,也是灰羽利耶夫的特長之一,但他還沒有說完這句話,身邊那名布丁頭就急急的擦過他的身側,安靜悄然而迅速的向黑髮男子跑去。

 

「阿黑?」孤爪的問號中包含太多訊息,例如說『阿黑你現在的臉色很難看』『你是不是受傷了』『還是哪邊不舒服?』,憂慮、焦急、擔心,那富含中性美的俊秀臉孔全是這些情緒,一時間讓黑尾鐵朗忘卻了咬蝕腦袋的疼痛,下一秒耳鳴越發劇烈。

這些擔憂也只有同為竹馬的黑尾鐵朗能夠解讀,也只有他才能享受到孤爪研磨全然的關注……黑尾鐵朗不著痕跡的向後退了半步,側過身避開了對方朝自己伸出的手,同時掛起如同面具般的溫和偽笑,試圖使觀者放下防備並給予無條件的信賴。

 

「我沒事,研磨。」

「可是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沒事的樣子。孤爪研磨還想抗議,又有些氣悶,如果黑尾不想坦言,那麼他也無法在此時此刻硬撬開對方的嘴得到真話。

 

「向集合地點前進。」黑髮男子這麼說道,並維持著與孤爪一致的步伐,見他如此,木兔便拖著灰羽利耶夫往前走了幾步,保持出事了可以應援但不至於近到可以聽見談話內容的距離。

 

「對於這次任務……研磨你有什麼想法?」為了分散耳邊傳來的那種越來越大的聲響,黑尾掐斷無線電同時詢問孤爪研磨。

「我們一開始就被耍了。」孤爪平靜的說,手背狀似不經意的擦過黑尾的,「阿黑,你在流汗。」而且很多很多。

「我們在活動,這是難免。」黑尾不甚在意的聳肩,「說起來,你今天跟利耶夫那小子搭檔沒問題吧?你收拾殘局鐵定收拾的很辛苦。」

孤爪研磨微微頹下肩膀,「他……很麻煩。該怎麼說才好,明明體能不錯,也有開槍的決心,卻總會射偏,還說些大話,精力用不完似的……跟翔陽一個樣。」

 

「但是你們是可以配合的吧。」

孤爪斜眼怒視老早看穿這一點的黑尾,再度敏銳地察覺對方今天確實不在狀態內。

「我開始還很擔心你的體力會被利耶夫帶出的多餘騷動耗盡,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

 

嚮導的體能遠比一般人來的弱,是身為普通人的黑尾從小要求孤爪進行訓練,孤爪才勉強跟得上大部隊的節奏。

 

「為什麼要擔這種多餘的心?」

「因為你是寶貴的嚮導、我的研磨啊。」黑尾用不正經的語氣說得理所當然,「雖然我是普通人啦。」

 

孤爪研磨點點頭,只是仍不時的以擔心的眼神偷覷著對方。

 

黑尾捏了捏鼻樑,耳邊漸遽的雜音讓他相當心浮氣躁,陽光透過林間樹葉灑下斑駁光影,然而此刻他卻無暇欣賞,比孤爪還更快察覺到敵軍前進,示意其他人散開找掩護,然後毫不留情的端槍掃射,敵方武裝兵一個個對胸被打穿,揚起一篷篷哀豔血花。

 

與此同時,一聲強大的巨響轟天而起,熱壓氣浪似乎將整個戰場都掀翻,不只他們,似乎連敵軍都受到波及,紛飛的葉子、斷掉的樹枝、散落的屍塊、扭曲的武器……這些畫面中還缺少了什麼,無法拼湊完整,腦海中似乎有根針刺破了一層薄膜,讓他整體感官都變得清晰,黑尾猛然憶起視網膜最終見到的影像,爆炸的中心是研磨的位置……為什麼?怎麼會?

 

黑尾不禁大吼,努力撐起身體向那方走去,手中的槍枝那樣灼熱,鼻尖嗅到的焦土混和血腥以及蛋白質碳化的氣味令他幾欲作嘔,但最令他不能忍受的就是失去孤爪研磨。

 

「黑尾!」

 

「別靠近我!」黑尾鐵朗持著槍,頭好痛、為什麼他可以看得這麼清楚、嗅覺變得如此清晰、可以聽得這麼遠……遠到再也聽不見任何有關於研磨的聲音。「研磨!回答我!」

 

告訴我你還活著!

 

「哨兵......麻煩大了,這傢伙覺醒了!快敲昏他!」

 

黑尾猛然轉身,一拳重重擊向打算從後方發動攻擊的木兔的腹部,接著毫不留情的踢往對方小腿骨,如果踢中沒有線性骨折都只算是黑尾留情,木兔向後退了大步,不屈不撓的欺身而上,雖說黑尾號稱是部隊中第一難對付的人,但木兔也不是省油的燈,只見他手一晃裝作要攻黑尾下盤,實則相準黑尾露出的防守破綻,毫不猶豫地一拳擊向心窩,也是因為黑尾剛覺醒,四周的干擾對他而言實在太大,他稍微延遲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但下一瞬間被擊中後頸,同時頸動脈竇被緊緊的扼住,意識頓時模糊開來,陷入黑暗。

 

「人呢?」他回頭問道,而灰羽利耶夫一臉凝重地搖頭。

「我只找到……研磨前輩的軍籍牌。」利耶夫緩緩地攤開手,掌心上是一塊染血的銀面牌,在隙光照耀下相當刺眼。

「先別告訴這傢伙,不然他會瘋掉。」木兔嘖了聲,又感覺到有雜杳的腳步聲往這裡接近,便扛起黑尾,「總之先撤退再說。」

 

 

Tbc.
  赤貓:指一個人的個性喜怒不定、反反覆覆。

總之是個哨兵嚮導占少數去發展的故事(還有對不起我是末日系的笨蛋

・゜・(PД`q。)・゜・

是說好久沒有寫正經的長篇了喔,2015/11月開始就想寫黑研軍事paro,它一直躺在我的腦袋裡,到了今天終於在同好的鼓勵下具現化了!!!非常感謝鼓勵!!可以說沒有你就沒有這篇!!! @遥望星辰 

這也是我第一次!!!跟其他人合文!!!好嗨啊!!好嗨啊!!!

沒有後顧之憂的寫(因為知道感情戲不是我負責的)所以寫得很開心,雖然有些雜亂XD

也是初次嘗試寫哨兵嚮導、沒想到第一篇軍事文竟然是給黑研而不是BQ實在是造化弄人ry

挑了幾個比較有畫面的寫出來以後發現華麗的爆字,寫到一萬字頓時覺得身心舒暢XDD

因為沒有接觸過所以盡力的寫得很像那麼一回事,但除了哨嚮以外的世界觀完全就是唬爛的請別相信ry(打第一大段時超級燒腦ry)

寫的時候發現這有點蘇的黑尾XD到底是誰啊XD

而且To pain(疼痛點)按壓真有其事,當事人的自白快讓我笑死。根本笑到吐X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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